第49章 万事俱备(2)

在得知连城璧在经费上可能有困难,乐柔也甚为着急,她也不知道可以用什么方法才能快速地筹集一大笔钱。药铺的生意虽还不错,但就靠着那几个微薄的诊金,简直是杯水车薪。直到半个月前的一天……

那天药铺零星来了几个看病、取药的人,阿布和乐柔分别招待着。

突然来了一个看起来像管家的人,进了药铺就问道:“这里有大夫吗?”

乐柔应声回道:“不知您得了什么病,要请大夫吗?”

管家瞧了瞧乐柔,道:“你是大夫?”

乐柔微笑着点头。

管家嘀咕道:“女大夫?美是美,但是太年轻了,能行吗?”

“当然行,我们家乐大夫医术高明着呢,可谓是再世华佗。”阿布在一边鼓吹道。

“唉呀,这位姑娘确实年轻美貌,但这不等于医术就了得。我们老爷的命可是非常值钱的,可不能开玩笑。”管家不屑。

乐柔道:“你不信?那你可以说说你们家老爷的病症,我依他的病症,就可以断个大概,到时候你再决定要不要信我。”

“真的吗?”那管家将信将疑,把他家老爷的病症,大概描述了一番。

“躁郁难测,气郁于脑,像是得了忧忡之症。时间长了,手脚会逐渐酥软,而且会经常控制不住发抖,唉呀,运气不好的话,最后眼睛也有可能失明呢。”乐柔一本正经地咋呼。

管家一听,觉得好像真的有那么点道道,便问道:“果真如此,不知道此病可否医治,又如何医治?”

乐柔道:“现在不好说,我得亲自为他诊治过,才能有定论,我得看看他是否还有得救。”

管家一听乐柔的话,有点害怕,道:“那事不宜迟,女神医就请随小的走一趟吧!”

乐柔问道:“你们家老爷住哪啊?”

管家道:“在青竹镇。”

阿布道:“啊?在青竹镇?离这儿可远了,你准备让我们家乐大夫就这样跟你走过去?”

“那哪可能啊?外面有轿子候着,只要女大夫同意,我们马上就抬您过去。”管家立刻上前巴结。

“阿布,要不你就留下看铺子,我随他走一趟。”乐柔提议道。

“不,阿布想随您一起去,阿布可以帮您拎药箱,帮您做杂事。”说着阿布立刻收拾起药箱来。

乐柔也只好随了他,便答应了。

阿岩古可一步也不敢离开乐柔,白天化身为阿布,贴身照顾着她,等乐柔回到连家堡,他就在暗处保护着乐柔。

经过很长一段路程的颠簸,乐柔来到了财主家,那财主家的气派不小,偌大的庄园,打造的金碧辉煌,生活一看就知道特别奢华。待乐柔一见到那个财主,她就下定决心,要让这个财主为她解决燃眉之急。

乐柔装着煞有其事的样子为财主把了脉,确诊就是忧忡之症。接着她又故弄玄虚了一把,故意把这财主的病,说得很复杂,很难治的样子,顺便开口要价。自然乐柔也承诺,必定会把这财主的病,治好。否则,分文不收。

那财主本也是纠结,但还是看在自己的命重要的份上,勉强答应。并承诺,若是乐柔医得好他,他也愿意出五万赏金,作为答谢。每日就诊,也会派人上门去接乐柔出诊。

就这样,乐柔每天很早就出门,赶到几百里远的外镇替人瞧病,回来药铺后,还要去山上采集各种药草和毒草,想着如何解连城璧身上的毒,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十多天。

就连阿岩古看了都有些于心不忍,因为连日的劳累,使得乐柔看起来疲惫不堪,就好像她随时就会倒下一样。

阿岩古天天在乐柔身边帮忙,有时他也会说些让乐柔放弃的话,总说这样太累了,搞不好那边的病人没医好,她自己就要倒下了。可是乐柔总说:“我既然答应医好他,我又怎可食言?你想想,要是医好他,我可以拿到二十五万两,这可是不小的数目啊!况且,就是费些心力,不难的。”阿岩古听了,当然知道乐柔并不是贪财,而是尽力在为连城璧筹钱,她想帮他分忧解愁罢了。

虽然连城璧对此一无所知,可是商子旭却天天悄悄地来看望乐柔,见到乐柔那么辛苦,商子旭的心很痛。

有一天商子旭再也忍受不住了,跳了出来,他一把拉住了乐柔,道:“小柔,你每天这样忙进忙出的,你就不能歇一歇吗?你这样会垮的!”

乐柔满不在乎地说道:“你别太担心了,你听说过有哪个大夫医治病人,能把自己累垮的吗?”

“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,你现在只是在医一个病人吗?不,你医病人用不上毒草的吧?你现在不光是去很远医治一个病人,你到底在做什么,你以为我不知道吗?你为了连城璧,每天还尝毒、炼药,你不能这样的,你的身子会吃不消的。”商子旭心疼地说道。

乐柔微笑着回答道:“没关系的,我的病人出手阔绰,划算得很。”

“那你为了连城璧呢?你付出多少?划算吗?”商子旭反问道。

乐柔突然严肃起来道:“划不划算,是我决定的,不用你管!”片刻静默后,乐柔觉得自己态度太不好了,又软声道:“对不起,我刚刚……我为城璧,你也不用担心我的身体,我自己有数,我有雪蟾,它可以帮我缓解我的不适,没关系的。”

商子旭听了有些心痛地说道:“你这么为他,他呢?他是不是根本就不知道你为他做的一切?他到现在对你都没有任何一点表示,不是吗?”

乐柔冷冷地说道:“不需要他知道什么,大夫要怎么医治,需要让病人知道吗?”

商子旭问道:“病人?他只是你的病人吗?这么说来,他显然什么都不知道,那好,我这就去一趟连家堡,把一切都告诉连城璧。告诉他你的状况,告诉他你为他做的一切,我要他给你应得的关心和爱护,我要他好好疼你,不能再让你受苦!”

“不许去!不许你去找他!你要是敢去找他,我就再也不见你!”乐柔激动地威胁道。

“小柔,你……”商子旭内心痛苦。

乐柔痛苦地说道:“子旭哥哥,虽然城璧让我很受伤,但是,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,我不后悔!我如今更明白,勉强没有幸福,所以我也就不强求了。他可以不爱我,不在意我,可是我不能。本来也是因为我喜欢他,才硬要嫁给他的。如今只要他什么都好,我也就心满意足了。至于他……若只是想还我人情,而对我虚情假意,这样的关爱,要来有何意义?我不想他愧疚,也不愿他勉强,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,你明白吗?”

商子旭心痛地想到:“小柔,我怎会不明白?我怎能不了解真爱一个人是不求回报的这个道理?可是小柔,你不同,你不同,你的生命只留下短暂的时间,你应该被爱,被好好地爱。”

乐柔拭着眼角的泪,道:“好了,子旭哥哥,你不要再说了,我该去青竹镇替人看病了,你也请走吧。”

商子旭无言,带着心疼,打消了去找连城璧的念头,走了。阿岩古一直站在帐后,默默听到了一切。

乐柔急急赶往青竹镇,她坐在轿子里,被颠来颠去,突然觉得不舒服,头晕目眩,反胃想吐。

阿布在轿子外面听到响动,隔着轿帘问道:“乐大夫,你没事吧?”

“没事,没事,可能受了些风寒,不碍紧的,赶快赶路吧。”乐柔应付着说道,其实她心里早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了,不过这是个会让她欣喜的变化。少年时,她就看过《天下至道谈》,一直都只把它当成医书在参研,直到她嫁人了,才突然脸红想起它来。那不仅是本讲医理的书,也是讲述了御女之术,讲了男女房事和受孕之间的关系。如今她已经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,她知道新婚之后,她和连城璧曾经的缠绵悱恻,会发生些什么后果,但她的身体状况这个样子,却让她觉得一切都不太可能。

连城璧得了这二十五万两的银子,燃眉之急算是解决了,他也就耐心等待着赛马大会的到来,而沈璧君是否会出席,连城璧显然是一点也不担心的。可是沈璧君是否会愿意以连少夫人的身份出席,连城璧心里还在打鼓,但是连城璧又一想,只要他先发制人,当着大家的面把璧君和他自己绑在一起,璧君必定会在意沈家的面子,自然是不会有退路的。倒是乐柔,她要是去,要是有人问起她的身份,他该怎么应付呢?要不干脆不要让她去了,免得多生枝节。

眼看着赛马大会的日子就要到了,大街小巷也传开了,沈璧君觉得拖不下去了,便与萧十一郎一起来到“源泰钱庄”。

“十一郎,璧君,你们来了,快进屋坐,你们可好久没来这儿了。”风四娘一见萧十一郎和沈璧君,便热情地前来招呼。

见到风四娘这么热情,沈璧君的表情却稍显沉重,与风四娘打过招呼后,就一直心事重重。

萧十一郎在一边与风四娘打趣,风四娘见沈璧君不怎么开口,就觉得奇怪,便问道:“璧君,怎么了?我知道连城璧回了连家堡,难道他又欺负你了?”

问完,风四娘便责怪起身边的萧十一郎,道:“你呀,明知那连城璧回了连家堡,对璧君又不会死心,你怎么不保护好璧君呢?”

萧十一郎一脸的冤枉,道:“我的好姐姐,你可冤枉我了。这次璧君发愁可是为了你和开泰。”

“我和开泰?怎么回事?”风四娘纳闷,接着又把杨开泰从柜台叫了过来。

萧十一郎道:“连家要办赛马大会,你们听说了吧?”

“嗯,听说了,没想到连城璧回到了连家堡,竟然还这么大张旗鼓地办赛马大会,好像就在这几天了吧?他收了重伤,回来才没多久,我本以为今年他不会办了,没想到……”杨开泰边说边好像回到了过去的记忆。

萧十一郎道:“璧君心烦的不是连城璧要办赛马大会,而是他想请你们也去。”

风四娘一听,嚷道:“什么?他疯了吗?他请开泰去干什么?开泰已经不在杨家马场了,况且连城璧他……他还……”风四娘不忍往下说了。

杨开泰也愣住了,道:“他想干什么?他那样对待我爹,还那样残忍地杀害了他,他还要我去干什么?一想到我爹的悲惨,我就恨不得杀了他,他居然还理直气壮地叫我做他的陪衬?”

沈璧君拿出了请帖,道:“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,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那么厚颜无耻,可是他就是要请你们去。”

杨开泰拿过帖子,看了看,发现帖子上的字迹并不是连城璧的,也不是连城瑾的。

杨开泰正在疑惑这帖子出自什么人之手时,萧十一郎道:“这帖子是乐柔写的,她似乎比连城璧更多了几分盛情,想要邀请你们。”

听了这话,风四娘和杨开泰是一脸的疑惑,他们不知道乐柔为何如此热心于这件事。

沈璧君问道:“你们打不打算去呢?我想你们不如不去了吧?”

杨开泰沉默了,风四娘一时也不作声。

突然风四娘道:“去,为什么不去?!既然他都不心虚,我们又怕什么?开泰,上次赛马会上你不是说过吗,要是你下场,不见得会输给连城璧。既然他不怕输给你,你又何惧会赢了他?如今,你们不是主仆关系,你就大大方方去比,只当是为你爹争口气!至于仇怨……来日方长!”

杨开泰道:“好,以前他是东家,是连少堡主,我爹才不许我和他争风头,怕伤了他的面子。如今我要为我爹比试一场,我要让他知道,他的儿子很出色,不会甘居于连城璧之下。”

萧十一郎眼看事情发展成这样,也知道没有办法改变什么了,寒暄几句后只好告辞。

路上,萧十一郎道:“我还真的不得不佩服乐柔的厉害。”

沈璧君觉得奇怪,问道:“此话怎讲?”

“难道她是吃透了四娘不服输的性子,才那么胸有成竹的吗?”萧十一郎推测道。

沈璧君听了,却是一脸吃惊的表情,她始终不敢相信,道:“乐柔和风姐姐才见过几次面,说过几次话呀?她不可能就已经摸出风姐姐的脾性。”

萧十一郎笑着说道:“四娘直率,没有心机,不难了解。相反,倒是那位乐姑娘,心思太过细密,竟然从几次言语中就能把握住人的脾性。还有连城璧,不也是吃准了开泰他们是一定会去的吗?他们的心思都一样,都那么缜密。我倒是一时大意,真是小看了乐柔。”

沈璧君道:“我早对连城璧说过,我配不上他,因为他太聪明,太会用心思,太不愿意相信别人。如今看来,乐姑娘不但凡事向着他,而且也够聪明,我忽然觉得她跟连城璧还真的非常相配。”

萧十一郎调皮地说道:“那当然,你那么笨,当然不配连城璧,你只能配得上我,配我这个纯情的傻小子。”

沈璧君一听,追上萧十一郎,打闹道:“哦!你敢说我笨!”于是二人追逐打闹,好不开心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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