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章 万事俱备(1)

很快,赛马大会筹备近半个月了,准备工作也在顺利进行着,连城璧已经准备广发邀请帖,他列出了名册,这天,谁也没出去,大家都帮着在写邀请帖。

连城瑾拿了一份空白的帖子,在帖子上写下了司马相的名字,正被连城璧看到了。

连城璧道:“城瑾,你写给司马相做什么?”

乐柔在一边微笑着接过话,道:“堂堂连家堡办个赛马大会,若不请上世交好友,岂不是不懂礼数了?帖子是要发的,人来不来,却是看司马少爷懂不懂人情世故了。若是司马少爷不来参加,那就是他不懂礼数,小家子气,到时候闲言碎语也是入他的耳。”

连城瑾也在一边附和着说道:“是啊,乐姑娘说得不错,要是不请司马相就太说不过去了,毕竟是几代的故交,我们不请他,武林上的朋友会说闲话的。万一人家误会了,岂不是成了我们的错了?”

连城璧想想也是,本来他也打算请司马相,只是怕万一他不给面子,不出席,自己脸上就无光了。可是如今这一想,请他不一定要登门拜访,那倒变成求他了,如今不用多想什么,帖子照发,左右为难的人,恐怕就是司马相了。

乐柔顺便还不轻不重地提了一句:“我想‘源泰钱庄’的杨老板、杨夫人应该也是必请的嘉宾吧?听说杨老板以前就是打理连家的马场的,想必骑术应该也不错,若他也能参加比赛,一定会精彩很多。”

连城璧接话,似乎若有所思道:“是啊,开泰从小就在马场长大,杨天赞自开泰小时候就教他骑马,想来他骑术应该不错。以前碍于主仆关系,一直没机会与他一较高下,这次我也希望他可以参加,一偿我的心愿。”连城璧自然是愿意和杨开泰同场竞技的,虽然他觉得杨开泰并不够资格跟他相提并论,可谁叫他才是真正连家的子孙?连城璧想证明,他比连家正出的子孙,更强大更优秀。纯正的血统又能证明什么呢?

“开泰与风姐姐现在都非武林中人,我看他们没有必要参加这次大会吧?”沈璧君反对。

“这又不是武林大会,不说他们以前在江湖上走动过,知晓他们名号的不在少数。就是他们跟这武林丝毫没有关系,他们都是爱马之人,开泰的骑术应该不俗,他若下场比试,风四娘场边观礼,夫唱妇随,岂不是好事?”连城璧苦笑着说道。

不等什么人的允许,乐柔已经写下了杨开泰与风四娘的名字,字体隽秀清丽,一看就是一手好字。乐柔写好对沈璧君说道:“杨老板夫妇二人与你是好友,趁此机会请他们来相聚,于我们这样不懂赛马的人而言,多个人聊天也不会显得太无聊。你与他们相熟,我想由你去请他们来,好吗?”待墨迹干了,乐柔把帖子递给了沈璧君,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。

连城璧明白乐柔的用意,在一旁暗自得意地笑了笑,继续提笔写帖子。

沈璧君看着面前的帖子,又看了看乐柔那和善的笑脸,却不知道怎么推脱拒绝,终想不出借口,只好收下了帖子。

当夜晚上,连城瑾特地找了乐柔,乐柔请她喝茶,两人也聊了起来。

“乐姑娘,今天你把帖子塞给璧君,岂不是让璧君为难了?”连城瑾问道。

“为难?怎么会?他们不是朋友吗?”乐柔不以为然地抿了一口梅子茶,酸甜爽口。

连城瑾道:“你可知道我哥杀了杨开泰的父亲,杨天赞?”

乐柔不明真相,茫然问道:“以前杨家马场的场主?他犯了什么错,城璧竟要杀他?”

连城瑾紧了紧眉头回道:“因为他就是逍遥候。”

虽然有些吃惊,乐柔还是显得很平静,叹口气道:“原来他就是逍遥候,城璧应该也很吃惊吧!但那时候制服他的是萧十一郎吧?毕竟只有他能使用割鹿刀啊!”

“你怎么会知道?”连城瑾惊讶。

乐柔微笑回答道:“你们告诉我的,说城璧练了逍遥候的功夫,说萧十一郎与城璧决战,说沈璧君因为割鹿刀嫁进连家,等等,那么多细节,我早就想明白了。”

“嗯,你真聪明。萧十一郎虽然使得割鹿刀,可杀逍遥侯的,却是连城璧。所以你认为开泰他们能来吗?你还硬让璧君去请他们。”连城瑾质疑道。

乐柔搁下茶杯,轻描淡写地说道:“给他们发帖子是应该的,不说你们是熟识的好友,听说那杨老板不是在马场长大的吗?请他来有何不妥?这里有他的很多回忆,璧君与他们熟识,上门邀请他们理所应当,至于他们肯不肯赏脸,他们自会定夺。我只是觉得,这是个放松心情的好机会,况且赛马大会就是要热闹嘛,这马场的老人儿本就应该到场的呀!”

连城瑾反问道:“你怎么知道璧君一定肯去送帖?而且你能肯定璧君一定会出席赛马大会吗?”

乐柔轻笑,用帕子轻拭嘴角,微遮笑颜道:“嗯,璧君这帖子是一定可以送到杨老板夫妇手中的,至于她会不会出席赛马会,就更不必担心了。你别忘了,如今她可还是连少夫人,连家堡办赛马会,她怎能不出席?就算她不愿意去,城璧也不会答应让她任性胡来的,城璧一定会让她去的。”

连城瑾听得将信将疑,她觉得乐柔似乎把握过大了。只是看着乐柔的笑容,她真是个妩媚多娇,而又冰雪聪明的人,连城瑾本就不想怀疑乐柔说的每一句话。

连城璧一人在房中也不停地盘算着,他觉得今天白天的事情确实十分之蹊跷。

“为什么城瑾和乐柔今日说的话会那么自信,那么有把握,似乎她们知道结果一样,她们怎么能料定司马相一定会出现在当天的马场上?难道她们私下已经去找过司马相,求过他了?哼!一定是这样的,这样也好,也省得我多费口舌了。司马相,你终究还是得给我几分面子的。”连城璧暗自得意。

可是想到乐柔连连摆平了两个人,连城璧又突然恨恨起来:“真看不出,乐柔有如此手段,司马相那里,凭连城瑾是肯定说不动他的。乐柔,她居然能说服司马相!如今她又竟然把难题丢给了璧君。”连城璧也佩服于乐柔的聪颖,可是转念一想,乐胜那可恶的嘴脸,居然出现在他脑中:“哼!乐柔的心机当然深,和他爹一样,否则的话,我怎会被她要挟?要不是为了璧君,我又岂能受他父女二人摆布?”不知怎的,连城璧对乐柔又恨得牙痒痒的。

此时,沈璧君才觉得为难,她想了一天,终于等到萧十一郎回来,才把白天的事告诉他。

萧十一郎关切地说道:“璧君,如果你真的觉得很为难,不如就不要去送帖,也不要去参加什么赛马会了。”

沈璧君反驳道:“这怎么行?作为沈家唯一的后人,在道义上,连家办的比赛,沈家人怎能不去?以往奶奶也都会去的。如今沈家就剩璧君一个,我又怎能不去撑起沈家的场面?我此去不为连家,只为沈家。只是现在,我不愿意去送这个帖,我觉得为难。”

“我知道,我知道你的为难,可是就算你不去请他们,我猜那乐姑娘也一定会有办法让他们去。我想她决心要请他们,不达目的,她是不会罢休的。本来我还纳闷,听你这么一说,我想我是猜到原因了。”萧十一郎神神秘秘地说道。

沈璧君好奇地问道:“十一郎,你猜到什么了?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让我知道?”

萧十一郎笃定地说道:“我敢打赌,司马相也是被人说服,一定会参加赛马大会的。而说服他的这个人,如今看来,必定是乐柔无疑。至于这件事,连城瑾也应该是知情的,否则,乐柔如何能找上司马相?”

沈璧君点点头道:“被你这么一说,我想可能就是这么一回事,否则城瑾也不会对我说出那些奇怪的话了。”

萧十一郎道:“既然这样,我看我们就做一次跑腿的,为他们送一回帖子。只看开泰他们的态度,是不是愿意参加了。”

沈璧君应道:“或许只能这样了,由我们去,我还比较放心些。否则,不知那乐姑娘又会使什么手段了。”

第二日,连城璧一方面继续筹办赛马大会,另一方面,大量的账单放到了他的面前,连城璧对着这些账单有些犯愁。为了养马,购置饲料是一大笔开销;马场也翻新修缮,花费也巨大;宾客的酒水招待等等,七七八八的费用加在一起,数目是相当可观的。而所有往来的店铺,却因为连家堡曾遭到过破坏,虽碍于连城璧的威名,但都怕连家会周转不灵,怕收不回账,都婉转地拒绝赊账,变了方儿的,拐弯抹角地也要连城璧尽快付现钱。

连城璧问道:“贾信,堡中现钱够付这些账单吗?”

贾信道:“属下核对帐本,恐有困难,一时间拿出这么大笔钱,连家堡就等于被一下子掏空了,很吃紧。”

连城璧点点头,他自然早就心中有数,遂又问道:“看看连家有哪些生意可有大笔进账,就早些收账吧。灵鹫回来没有?不知道他能收到多少账款。”

不久灵鹫回来了,带着账簿和银票,来到书房道:“大哥,我把能收到的钱款都收回来了,这几个月盈利不多,才三万多两,不知道够不够?”

连城璧接过银票道:“三万两,再多三万两,应该够撑起场面了,大部份的账单应该可以支付,可是就算这样,连家堡还有日常的开销要维持,我看只能拮据一些了。不必要的人工,辞退些吧”

灵鹫道:“护卫是不能少的,况且现在人手本就不足,现在的佣人也就那么几个,还能减掉谁呢?大哥也要几个家丁,几个使唤丫头,这些都是必要的呀。”

连城璧道:“好了,不必多说了,这些事情,我会考虑的,你们先出去吧。”

灵鹫和贾信都告退了,连城璧一筹莫展,他想得太多,心中又犯起嘀咕:“上次璧君说遭遇绑架,连家堡内居然连动静都没有,萧十一郎也丝毫没有察觉。来人若不是武功实在高深,就是堡中的人出了问题,看来要大换血了。可是……连家堡和连城璧的威名恐已不在,凭什么收买人心?钱?看来只有用钱了!又是钱……”

正在连城璧一筹莫展之时,乐柔捧着账本来找他,到了屋子外面,似听到连城璧在沉吟什么,她没听清楚,只约莫听到是为了钱的问题。

 “谁!谁站在外面?”乐柔才站在外面一瞬,便被连城璧发现了。

乐柔笑眯眯地走近书房,说道:“城璧,我是来交账的,我的经营业绩希望你能满意。”说着乐柔便把账本交给了连城璧。

连城璧接过账本还有些迟疑,问道:“这是什么?”

乐柔柔声道:“你忘了?你将连家名下的一间药铺交给我打理,可这药铺毕竟是连家的产业,既然有了盈利,自然是要交给你这东家的。”

连城璧将信将疑,打开账本翻看了一遍,差点惊呆了,短短半个多月,药铺竟有二十五万两银子的进帐,这对于他和整个连家堡来说,无疑是雪中送炭。

连城璧不禁问道:“怎么才短短半个多月,你能有如此大的一笔进账?”

乐柔神秘兮兮地笑笑道:“不过是我运气好,遇上个土财主,他让我给他瞧病,我只是借机敲了他一笔签而已。”

“哦?竟会有这样的事?”连城璧分明是有些不相信的。即便是乐柔出诊,可有哪个人,是什么病需要花二十多万两银子才能治好的?那个人莫不是傻瓜?

乐柔见连城璧似乎不相信,便道:“临镇有个土财主,听说得了怪病,四处求医不成,倒是误打误撞上了我的门。恰好这病,我真能治。只是我听他们说,这个土财主,品行不端,为富不仁,但他正好有求于我,我自然要坐地起价的。虽然不算劫富济贫,但多少是出了口气。他自己说,可为治病,一掷千金,我又岂能把钱往外推?诊金我是开了高价的,并且要求病好收双倍,越是价高也就越显得他这病难治,非我不可不是?他受不了病痛折磨,即便摆明要挨一刀,他也只能在我这里治病。自然我是治好了他的,他倒也慈悲了一把,又给了我些赏钱。所以我才能在这短短半个月,赚了这么多。”

乐柔笑着,如山花般灿烂的笑颜,带着天真和可爱。

“哦,原来是这样。”连城璧看着乐柔那轻松的笑颜,也自然就信了她。

可是事情的过程并不像乐柔说得这么轻松、简单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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